臨近重陽節(jié),姥姥打來電話,問我們回家嗎?我說,公司最近很忙,不知道能不能有時間回。電話那頭,感覺老人家語氣一沉:“你們今年自從春節(jié)回了趟家,再沒有回來過,這么長時間,不知道孩子長胖了沒有,長高了沒有。”感覺到老人家有些情緒低落。放下電話,我久久地陷入沉思。
家族里有個習慣,每逢家人團聚的時候,都要去照相館拍上一組全家福,然后洗出來裱框掛到客廳的墻面上。
老家的習俗,是每到中秋節(jié)、重陽節(jié),無論出嫁的女兒、孫女年紀多大,只要長輩健在,一定要回一趟娘家的。好吃的,好喝的,好用的,兩手滿滿當當,一路幸福而驕傲地奔回娘家。姥姥雖然年過七十,記憶力有所減弱,但是每年我們回家的日子和次數(shù),她都記在心里。
記得今年春節(jié)時,帶著一家五口,挎著大包小包,在鄰居們的羨慕聲中,走進我闊別已久的家,孩子一看見姥姥,便撲進了老人的懷里。母親在灶頭忙活,自家養(yǎng)的雞在鍋里翻騰,滿屋子都是撲鼻而來的香氣。自己一邊給爐灶添些柴火,一邊嘮嘮家長里短,東家長,西家短的,但唯獨不聊離別日子里的那些想念。
姥姥怕增加我們的負擔,堅持一個人在農村獨居。我記得有村里的鄰居說我們在城里生活,沒有考慮到老人的難處,我和姥姥說過好幾次把她接到城里住樓房安享晚年,享享清福?墒,好幾次苦口婆心地說動了老人家,接到城里住了幾天,就不適應了,覺得城里菜不如鄉(xiāng)下的新鮮、空氣也不如鄉(xiāng)下的清新等等,總之還是不如農村呆著習慣,執(zhí)意要回老家去。所以呢,我就想著利用節(jié)假日;乩霞铱纯矗煤醚a償、孝敬她老人家,竭盡所能地讓她晚年過得開心、幸福,哪知道回家一趟都難。
想想這個重陽節(jié),想必是孤單的。我們不回家,門庭一定很冷清?粗鴦e家的熱鬧氣氛,老人家肯定是落寞的。我知道,老人家一定是寂寞的,盡管她經常在電話里寬慰我們說,鄰居們都挺照顧我的。
我本做了不回家的計劃,可是現(xiàn)在,我突然決定,帶著孩子開車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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